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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 for 2013年9月

传灯——一起走过的岁月
诗的情怀是少年的特征,是吟咏放歌无拘无束的青春。
想起第一次在一九八三年一月的“八方文艺汇狮城”是在文华酒店举行的。那时候由华联银行家连瀛洲赞助,连连几年的华文作家文艺营盛况令参与其中的我连连受到文化震荡。
郑愁予就是我的诗人偶像,我爱他写的诗,这首“错误”更是在我青涩的年代频频扣系我悠悠的心弦。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 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哒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这是诗人在行旅时写的诗,文字隽永,令人回到那青石的街道去感染小小的寂寞的不断开展。
郑愁予也写道:“是谁传下诗人这行业?黄昏里挂起一盏灯。”诗的情怀荡漾起青春的涟漪。
那一年,年过六十的诗人艾青也来了,两地的诗人,不同的年代,艾青老人目光炯炯,精神烁烁。经历了文革的他一只眼睛坏了,真令人 感到他的锵锵傲骨。
“大堰河,我的母亲”,这首诗让我认识艾青,在中学课本上与他会面。朗诵诗歌,仿佛诗人的热血在奔腾。
郑愁予那时 约有四十岁吧,他风华正茂。郑愁予曾说:我刚开始写诗时,笔名不是这个,而叫“青芦”。我年轻时非常敬爱艾青,而我的家乡白洋淀到处都是芦塘,所以我就取了艾青的“青”和芦苇的“芦”来作笔名。
看他一路扶持艾青,两地诗人,惺惺相惜令人感动。
一九八六年,我在第二次世界华文文艺营偶遇余光中,诗人当时五十六岁,他虽是学者,却因为是诗人的身分而更有魅力。翱翔于诗海,成了年轻人的偶像。当年,我亦是青春的小鸟,无拘无束的吟咏放歌。
二十五年后诗人已年过八十成白发却依然是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
二零零九年九月六日,在博物馆偶遇余光中夫妇。师姐李喜梅的陪同下来到参观安特卫普的《图像的故事》。我刚好是遇上了,一起伴随同英文组的义工带他们游览讲述。对艺术属门外汉的我也听了范我存师母的讲解,分享了她对版画的艺术观点。她也说了当年乾隆皇对西洋铜板雕像也产生兴趣,西洋画家也把铜版画引进了中国画里。她也讲述了中国画散点画风与定点画风的西洋画之不同。范师母也是美术鉴赏者,在美术馆任职两人时时交换对此次展览的艺术观点,在打“倒资本主义“的图像画前讨论一会,语调平缓温和,让人感受到诗人夫妇的亲切和蔼与学识涵养。听说诗人的作品,范我存总是第一个读者。
我爱余光中的《守夜人》:
五千年的这一头还亮着一盏灯
四十岁后还挺着一只笔
已经,这是最后的武器
即使围我三重
困我在黑黑无光的核心
缴械,那绝不可能
历史冷落的公墓里
任一座石门都捶不答应
空得恫人,空空,恫恫,回声
从这一头到时间那一头
一盏灯,推得开几尺的浑沌?

壮年以后,挥笔的姿态
是拔剑的勇士或是拄杖的伤兵?
是我扶他走或是他扶我前进?
我输他血或是他输我血轮?
都不能回答,只知道寒气凛凜在吹我颈毛
最后的守夜人守最后一盏灯
只为撑一幢倾斜的巨影
做梦,我没有空
更没有酣睡的权利
——余光中,《白玉苦瓜》
中华五千年文化秉承传灯的使命,让人感到一种悲壮情怀。这是余光中在一九七三年四十五岁时写成的作品,字里行间饱含张力。
这首诗或许也促成了张泛在当年与杜南发合力谱写《传灯》,在文艺营结束晚会上演唱;
《传灯》
每一条河 是一则神话
从遥远的青山 流向大海
每一盏灯 是一脉香火
把漫长的黑夜 渐渐点亮

为了大地和草原 太阳和月亮
为了生命和血缘 生命和血缘

每一条河 是一则神话
每一盏灯 是一脉香火
每一条河 都要流下去
每一盏灯 都要燃烧自己!

《传灯》,传的是什么?传的就是汉族的血脉,汉族的文化。2013年初新加坡福建会馆与泉州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博联办的蓝海福建展览,杜南发作为福建会馆文化组副主任,就在一片汪洋大海的远航有这一首诗。
过去二十几年这首歌还在马来西亚华社不断传唱,30年后我们把灯传回来了;中华文化,源远流长。

这篇文章写于2013年8月为早报庆祝青少年记者及学生通讯员的30周年庆,原作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删减成300字的短文,我将此稿投给热带半年刊发表于2014年6月第六期。为走过的岁月留下一个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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